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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Stories of Your Life and His(原著向)

The future is already here — it’s just not very evenly distributed.

未来已然降临,只是尚未分布平均。

 --威廉·吉布森

 

原著向,有私设。

人设属于蝴蝶蓝;概念核心来自特德·蒋;爱与尊敬献给张佳乐同孙哲平。

他们是最好的。

2018.08.17二修,平哥生日快乐!

推荐BGM:Dust and Light

 

0.

我从黑暗中醒来,回忆如纱纬间的梭杼,纺织着未来。

 

1.

“你最荣耀的时刻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坐在空旷的阳光房内,熹光从每一片玻璃幕墙涌入、抛洒,将他笼罩。洋洋洒洒,无处不在。面前转椅上的心理咨询师修养良好,双腿优雅地交叠侧偏,悬空的脚踝上挂着一双漆面高跟鞋,一点阳光悠悠地落在鞋跟尾尖,细长锋利。

彼时他刚刚拿到第三个亚军,这个随意抛出的问题于他如同利刃悬在颊侧,寒气迫人,带着公开处刑般的疼痛和羞耻。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扔到油锅里的虾那样蜷缩起来,把柔软的、脆弱的腹部隐藏在并不坚固的脊背下。

然而咨询师的眼神告诉他他并没有这样做,他依旧呆滞的坐在椅子上,张了张嘴找不到可以说的话,于是继续缄默。

荣耀的时刻?其实他还是有的,那时候他和百花队员们列队走进嘉世的主场,聚光灯在同一时刻笼罩了他们、追逐着他们的脚步,闪耀地叫他几乎睁不开眼。走在他身前的队长向握拳的右手吹了一口气,迎着炽光高高举起,回应他的是观众席上山呼海啸般的高呼喝彩。

那一刻荣光照耀在他们头顶,他们是新星、是天才、是冠军强有力的角逐者,他们和百花的拥趸同样期待着,期待一个奇迹,期待繁花血景于地图上盛开,期待他们和年轻的队员们共同开启一个全新的、属于百花的时代。

而后来他坐在台下仰望,客场的礼花伴随着奏乐落在冠军奖杯和捧着它的、年轻的手上,昭告着一个王朝的诞生。台上的人相拥而泣,彼此祝福,热情洋溢的脸上交织着笑容与泪痕。他在坐席上得体地笑,心中道贺,同时酸楚。有人借着身体的掩映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直到掌心全是汗意也不松开。

那个时候这个人的左手还温暖有力,和他的人一样带着磅礴的爆发力。张佳乐悄悄缩起拇指摩挲着他的掌心,攫取着指尖下炙人的暖意。

 

张佳乐握着鼠标笑了笑,面前是一款新游戏的界面。光标在输入栏来来回回闪烁,简单的几个字键入又移除,最后还是敲下了“百花缭乱”四个字。

从很久之前开始,他所有游戏的第一个ID都是这四个字,仿佛依旧等待着赴一场经年的约定。

 

2.

张佳乐没有降下书房的窗帘,于是光便从窗棂间洒进来,映在桌上用光影分割出泾渭分明的两段。

他松开了鼠标,打开一罐可乐,望着那切割光暗的分界懒洋洋地出神。他想光多聪明啊,永远知道规划自己的线路。从空气投射到水里,从一个介质扎进另一个介质,一路向前,在两点间来去总是选择同一条路径,时间永远取一个极值,最小或最大的*。

那他走向冠军与荣耀的终点的路程是否也被最小化或最大化了呢?

他含着一口可乐没有咽下,气泡争先恐后地在他嘴中散逸。他感受着泡沫在黏膜上爆裂的麻痒感,漫不经心。

 

在他成为职业选手的第九个年头,在一座横亘于大洋的彼端城市,苏黎世。

张佳乐和队友们在激昂强劲的背景乐上走上台,一字排开,鞠躬致意。闪光灯交织闪烁成一片,试图记录下这荣耀史上载入史册的一刻。台下他听不懂的语言混杂在一起,各国解说正在用不同的语种把比赛的结果沿着数百条电缆传播到世界各地。

他轻轻捶着胸口前队服上的旗帜,仰望台座上的奖杯,心想够了,足够了。

他觉得疲惫从内心深处一点一点地泛上来,像是海上浮沫咕噜咕噜漂起又在阳光的照耀下破碎。在这个狂喜的时刻他想像一个孩子一样蹲下去嚎啕大哭,可又忍不住喜极而泣。

他摸了摸脸颊,那里被聚光灯炙烤得微有汗意,但没有眼泪。

队友们扑上来同他拥抱,大力拍打着他的肩背,那些在眼眶中蓄势待发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这支远征西欧的荣耀梦之队,实现了荣耀,也捧起了奖杯。

是时候结束了。

他向着摄像机微笑,笑容温暖如他的黄金时代。他想遥远的大洋彼岸,是否会有一个人站在屏幕前,右手握拳攥在嘴边,抄在胸前的左手上,缠绕着一圈绷带。

 

 

3.

张佳乐放下可乐,打开游戏开始了新一轮的手速练习。

这款即时战略游戏游戏不错,多单位操作,战术意义不可忽略,他在游戏中可以把手速催到巅峰。虽然与荣耀有本质的不同,但可以聊做替代,打发闲暇时间,体味一下状态。

他可以更强一点的,他不知道极限在哪里,也许极限是可以撞破的,就像在大厦将倾独木支撑的六、七赛季。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可以一个人走这么远,差一点点就能走到终点。

差一点点。

 

他躺在百花战队宿舍的床上,窗帘外还未亮起天光。累日的失眠折磨得他腰背疼痛不想起来,每一处末梢神经都变得迟钝又敏感。他脑海混沌,却也无法入睡。

从前不是这样的,从前的他对凌晨四点的昆明全无兴趣。他懒死了,闹钟形同虚设,按下关闭扫到地上蒙头大睡一气呵成。每次的结果都是有个人走到床边掀起被子把他从床褥间薅起来。

然后他就强硬地拽着人的裤子把人拽到跟前靠在他腰上继续睡,要是那人推他他就猛踩他的脚。

张佳乐揉了揉眼睛。床头柜上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放着一杯水和一瓶苯二氮卓类药物。作为职业选手他不该长期使用安定,这会侵蚀他的神经系统,折损他本就所剩不多的职业寿命。可是褪黑素已经不足以帮助他维持每天的基本睡眠。很长一段时间里百花队长每天清晨都会揣着钥匙去训练室开门,顶着乌青的眼眶一直坐到深夜。

睡不着那就练习,用猎寻把心底的杂念射杀干净。

百花缭乱在他的操纵下炸着一路烟花前行,跟以往比起来有着更高的迷惑性、更精准的攻击和更效率的蓝耗。可是再没有人挥舞着重剑在绚烂光影间纵横往复。他坐在显示器前,游戏里的音效贴着耳机炸响在脑海中像是耳鸣。鼓噪的噪音里经日的疲倦灼烤着他的神经末梢,眼前的场景纷杂缭乱,像是一部相机的ISO值被无限拉高,他把头靠在屏幕边角,几乎要昏迷。

百花队长偶尔会因为不可抗力把脑袋搁在训练桌上在补一补少得可怜得睡眠。

坠入昏睡的时候布满噪点背景上总会模模糊糊曝光出来一张思念许久的脸,有时候扛着重剑,有时候披着粉红色的队服向着他伸出手:“累了?要不要一起去吃点宵夜。”

 

4.

想到这里张佳乐笑了,和哭也差得不是很多的笑容,他关了显示器,把脸埋进手掌中,窗帘在他身后无声飘动。

 

即使这样他依然是亚军,都这样了他还是亚军。

那个夏休期他像只樊笼里的幼兽,用爪牙执拗又徒劳地撕扯着困囿他的铁杆,呜咽着想要劈开一道坦途。他换了几个心理医师,得到的建议是为了健康着想先行退役。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退了役。可他不甘心,重新拾起弹药小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打一年、两年,一直打到捧起奖杯为止。

一年后也许可以复出,他在谨慎地选择,可能不会是百花。他心里太清楚目前只有一位当家核心的百花的配置和上限了,把狂剑和弹药捧成信仰捧成至高神的百花也留不住唐昊。即使他把自己用铁链束缚在高加索山的悬崖上任风吹日烤、绑在十字架上去祭献去焚烧,也依旧拿不到冠军。

在此之前还有什么是他能为百花做的?

他操纵着浅花迷人在神之领域穿行,潜伏在百花玩家间殴打boss。偶尔会坐在西部荒野上发一会儿呆,等待着什么人自地平线上踏着夕阳而来。

 

后来他真的等到了,在列屏群山,在他被昔日的拥趸质问围攻的时候,有人卷起怒血狂涛向他冲来。

他看到了熟悉的血影狂刀、旋风斩,和不熟悉的绝地风暴*,所过之处带起泼天的鲜血。

那一瞬的声势像是铁蹄踏破千山万水而来,他抓着鼠标的手指泛起痛苦的苍白。

狂剑士提着剑背向而立,剑尖斜指,血滴滑落在沙砾上汇成浅浅的一洼。那人一如既往地从不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你在害怕什么?”

他听到他在质问他:“既然已经决定挥别过去,为什么还要留下一丝软弱?”

他听到他告诫他说:“将心底的杂念,彻底射杀干净吧!”

“好,来了!”得到他并肩作战的许诺后,张佳乐让浅花迷人握紧了枪。

枪响,雷鸣,剑起,繁花血景。

张佳乐想繁花血景真是个好名字,绚丽又肃杀,像是长剑搅落一树繁花,剑气激催得花瓣逆空扬起,而扑面而来的气息带着战场上的腥风。

此刻的他和他一起,不再懦弱,也毋须恐惧。

他从来都不该是瑟缩畏惧的,不论是斩断过去,还是直面未来。

 

 

5.

张佳乐放开了鼠标,在空空荡荡的书房里舒展身体,把自己摊平在电脑椅上。

他对着灯光将十指交错,拉伸转动,依照教程做着每日的手操,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他不可能不重视手操,这个世界上可能找不出第三个人比他更能领会忽视手操后会带来的砭肌切骨的疼痛。

最后他舒展左手,用右手拇指指腹打着旋儿按摩户口和每个指节,力道适中手法专业,唯一的缺点指腹的热度让他觉得还不够温暖或者说炙热。

似曾相识的热度又从时光里遥遥地透过来。有人坐在宿舍的电脑桌前按揉着他的手,脸上一派无所谓的懒散,可是下手却精准轻柔,常年不知轻重指下是的难得一见的温和。

 

他看到他打职业比赛的第四个年头——

“走了,不用送了。”百花的大堂里,有人把双肩包甩在肩上,拉起行李箱推开了俱乐部大门。

张佳乐带着百花队员们守在门口驻足,目送那个桀骜的背影走向车站孑孓走向车站。他的双手抄在口袋里,狭长的眼睛在阳光下微微眯起,视线像是聚焦在孙哲平的身上,又像是落在某一个遥远的地方。

他计数着孙哲品的脚步,这人的步伐依旧坦然从容气势如虹,和无数次上台的步履节奏一样。这个人是不是永远这样?即使灾难和悲伤也拖不住他的脚步,斩断过去,斩断牵挂,斩断伤痛,然后一路向前?

那那些被他斩断的过去呢?

直到孙哲平坐上车离去,张佳乐依旧维持眺望的姿势,目光落在遥远的天边。队长们小心翼翼地交换眼神,最终张伟上前拍了拍张佳乐的肩,犹豫着吐出一个生涩的称呼:“队长?”

“嗯?哦。走了,回去训练。”张佳乐转身拉开大门,就队友们准备跟上的一刻,他站住了,扶着门沿,清秀的脸落在光与暗的交界里:“好好干,明年百花会是冠军。”

 

 

6.

张佳乐捡回了一只猫。

他的父母是不怎么喜欢猫的,不过儿子执意要养而且再三保证了不会添麻烦,也就默认了家里多一只小动物的存在。

张佳乐废了不少力气把这只跟在泥地里打过滚一样的小家伙清理干净烘干毛发。露出了干净毛色的猫儿蜷缩在他膝盖上倦倦地打瞌睡,张佳乐就顺着细软的毛轻轻抚摸。

这真是一只似曾相识的猫,和印象中的那只像极了。

张佳乐曾经严肃地思考过要不要在取名上占他的搭档一点便宜,不过想到把这只黏人又瑟缩的小东西叫成“大孙”,他有点儿毛骨悚然。于是决定先继续叫它猫。

猫儿醒了会蹭着他的手边撒欢儿,他骚着猫的下颔,小家伙舒服地在阳光里眯起眼睛。他漫不经心的想,那些有关微观与宏观、上帝是否掷骰子的问题,干嘛要为难一只可怜的猫呢?

这个宇宙究竟是因果论的还是目的论的*重要么?在几千年前人还不知道何为人的时候,已经开始拼尽全力生活了。

想多了有什么用吗?搞个薛定谔的比赛?我和嘉世微草轮回五五开?对战的胜败在观察前始终处于叠加状态?

当然薛定谔的比赛是不存在的,这不具备百分百的随机性,选手的状态、经验和操作习惯以及地图的每一处细节都在宇宙的注视下,都是可以被观察的。经过足够庞大而涵盖充分变量的计算的话,在比赛开始的瞬间,得到的结果其实早已注定,根本没有所谓随机性可言。

所以他不怎么相信运气。

 

如果将目的论推行到极致,那么从一个很文艺的角度来看,所有的邂逅与分离,都如同命中注定。

 

“张佳乐我跟你说,今天你出去我出去或者猫出去,你选一个。”百花宿舍里,有人拎着被泥猫荼毒过的床单撑在桌上俯视他,面色波澜不惊,眼神暗潮汹涌,姿态强硬至极。

“你就不能把它当儿子吗?我们可以叫它小小孙。”张佳乐搂紧了怀里瑟瑟发抖的猫儿仰视着孙哲平,努力作出和怀里小猫一样无辜的表情。

“你为什么不叫它小小乐呢?而且我一点也不想要这样的儿子。”孙哲平长叹一声,抽身站起洗床单去了:“赶紧把你儿子拾掇干净!看你爷俩这一身泥。”

张佳乐眉开眼笑地抱着猫进了浴室。

后来他们的宿舍就住进了一个生机勃勃又脆弱无比的新生命,两人一猫的日子一如既往的鸡飞狗跳,直到某一天长大了不少的小小乐悄悄的从窗沿跳了出去,再未归来,成了只是他们生命里短暂行经的过客。

再然后它的两位主人也先后离开那一方小小的房间,帘卷帘舒,再住进的已经是新人了。

 

 

7.

回忆仍在继续,将注定发生的的悲欢喜乐与聚散离合纺织在一起,最终同未来首尾相衔。他站在十八岁的某处,隔着数千日的光阴眺望奖杯。

遥远的终点同他之间隔着时光织就的网,每个节点都锁着命中注定的悲辛。

 

8.

如果有机会阅读完你一生的故事,你是否选择沿着既定的生命线继续?

 

 

9.

张佳乐坐在书房里打开了电脑,窗帘挽起,阳光洒落在他搁置在桌脚的书包上。

今天的物理课叫他皱眉,作为一个因为某些原因会去读量子力学的高中生,他和很多人一样不想研究受力分析。

更何况今天他有更为重要的事。

他打开了荣耀,插卡登录。将他的弹药专家停在一片荒野的地图上。然后坐在阳光里,无声地默数心跳。

 

可能发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的神之领域大乱斗不负众望地因为一点小事擦枪走火,紧接着迅速扩大,最后引爆了一场盛大的群//殴,张佳乐操纵起百花缭乱踏着一路爆炸的火花在人群中穿行,轻灵而缭乱地走位,寻找着一个命中注定的名字,他的手在键盘上敲出残影,心跳声振动如擂鼓。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他换了无数游戏,每一个ID都起名百花缭乱,日复一日训练手速,坚持着手操保持年轻而巅峰的状态。

都是为了这一天,这一刻。

 

“注意!注意那个狂剑士!”*他看到了,伴随着同盟玩家的惊呼,他看到血影与剑光冲天而起。

“就那个,什么花!”惊呼还在继续。

这边有一个什么花,那边也有一个什么花,那边的什么花冲着这边的什么花而来。

张佳乐端坐在屏幕前,腰背挺得笔直,他把百花缭乱的走位与操作催到极致。桌上没有镜子,所他看不到这一刻自己脸上洋溢起抑制不住的、久别重逢般的笑容,带着泫然欲泣的欣喜。

 

“还往哪跑!”暴走状态的狂剑士伴随着暌违已久的骄狂呼声冲来,挥剑跃起*。

蹦山击!

百花缭乱跌坐在地上,张佳乐抬起猎寻的枪口,一刻子弹向着落花狼藉射去。

蓝打空了,A也要A他一下。

他看到狂剑士把重剑扛上肩头,对着他伸出手:“你的技术看起来不错,要不要和我一起来个组合?”

他听见了年轻又桀骜的声音震响,来自手边音箱,又仿佛来自他的胸臆深处:“孙哲平,狂剑士,落花狼藉。你呢?”

他也听见了自己的回答,在过去和未来间穿梭了几千个日日夜夜,这一刻终于飘悠悠落在归处。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张佳乐,弹药专家,‘百花缭乱’。”

 

0.

即使可以预见一切苦难,我依旧期待与你相遇。

 

 

Fin.

 

[Appendix]

  1. 出自费马原理。

  2. 概念来源于特德·蒋所著科幻小说Stories of Your Life and Others,中文译名《你一生的故事》。有关文字和目的论的解读概念同样来源于此书。

  3. 部分描写摘录揉杂了《全职高手》以及《巅峰荣耀》的词句。

 

感谢您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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